盆景的制作必须遵循若干“规则”,否则将“画虎类犬”,但陈孟辉的附石榆树盆景(见2000年第一期第25页),以极为洗练的布局打破了这一神话—仅一石一榆而已。
此作细细品味,蕴意无穷,为一难得的佳作。千山皆入画,只取一峰青,一块巨石凸突于眼前,占据了近三分之一的空间,巨石不丑不怪,甚至相当的规则,但也嘎岩斜出,壁立千初,正面视之为近似一侧立的四棱台,左侧视之为沟壑成网。
巨石的左后侧突起流质的似石非石的榆树树兜,很难看出是榆树作为一种生命具体存在形式,风霜雪月将鲜活圆润的树干溶蚀为一堆“流质”,如盘古时期的遗物,生命无形,这几近化石的树兜完全溶入了无痕的岁月,溶入沉默的山石,山石的隙缝不正是榆根嵌入的又一依据么?
巨石的左后侧突起流质的似石非石的榆树树兜,很难看出是榆树作为一种生命具体存在形式,风霜雪月将鲜活圆润的树干溶蚀为一堆“流质”,如盘古时期的遗物,生命无形,这几近化石的树兜完全溶入了无痕的岁月,溶入沉默的山石,山石的隙缝不正是榆根嵌入的又一依据么?
榆树的枝干采用川派的“老妇梳妆式”,蓄养着三个树干,略右边蓄一稍矮的树干。它们自然硕秀,笔直健康,蒸蒸日上,没有丝毫旁生斜逸、洞穿蚀空之姿,与石化的树兜形成强烈的对比—千年的古木发了芽!树与石相互渗透臻于完美地融为一体,实为自然之杰作,非人力能为。
盆景的总体设计左为实,右为虚。右边几乎一片空白,只在右后角置一低矮嶙峋的配石,它进一步衬托出主体的崔鬼。树石与右边的空白形虽断而意相连,实与虚构成一个统一有机的整体。实则虚之,虚则实之,实者显示出雄伟不俗的气魄,而虚者则给我们留下了无限的暇想。
盆面宽阔,坡度和缓,苔鲜的长势控制得恰到火候,一反常见绿茵如毯的缀法,黄中见绿,在夕阳之下甚至有些荒凉。盆景以静态写意见长,山石之巍峨与榆树之弱小,树石之实与空白之虚,视觉反差悬殊,隐约昭示着某种精微的含义。
不足之处一是没有题名,未能进一步挖掘其中所蕴含的意境;二是缺乏配件,在山石上添一人物可能会更有利于凸现主题。另外,若将矩形浅盆换为椭圆形浅盆,与盆中方石对应,或许更相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