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缘分,1986年一次偶然的机会,我走进温州江心屿盆景园,看到一盆盆形态各异、巧夺天工的盆景,顿时心潮涌动。后来成为恩师的胡乐国老师见我对盆景感兴趣,非常热情地为我作介绍,丰富的学识让我心生仰慕,也引领着我从此踏入盆景艺术之门。
1988年秋,我邀请胡老师到福鼎游览太姥山。胡老师却提出要先看看“朋友”—所谓的“朋友”就是盆景。我说福鼎盆景还在养胚阶段,像摇篮里的孩子,建议以后再看。他却风趣说来这里就是看摇篮里的孩子,好发现问题,我们被他的真情所感动。听说胡老师来福鼎,周边爱好者纷至沓来,胡老师很高兴,不厌其烦地回答爱好者的提问,并让我找个教室,晚餐后继续讲解盆景,他的讲学鲜明生动,当晚座无虚席,直至晚上十点多授课结束,许多人仍依依不舍,不愿离去。这件事对我触动非常深,我深切感受到他甘为红烛的师者之爱。
1990年,我们邀请胡老师来参加福鼎花卉盆景协会成立大会。大会前一晚,胡老师向时任福鼎县委书记杨有志介绍全国盆景发展情况、盆景与建设园林城市的关系,二人相谈甚欢,杨书记趁机请胡老师收我为徒,老师也欣然接受。这次谈话成为福鼎盆景快速发展的一大契机。此后,福鼎盆景得到了政府的大力支持,每年举办展览,盆景成为地方文化的一大亮点。
2016年的一天,恩师传来他一件黄山松新作照片,让我对题名说说看法。我只好班门弄斧,答曰:此作高干垂枝,取材新奇,双干苍老弯曲,气势张扬,自然适度,顾盼有情。枝条结构简洁,整体相向相随,形同牵手,踏歌长岭,情意绵绵,深得马远之意,可取马远名作《踏歌图》题诗名句“垅上踏歌行”之意为题。恩师听了,一笑呵呵,遂命名《踏歌行》。
恩师走了,他的精神没有熄灭,音容笑貌如在眼前。我行动困难,足不出乡土,不能在恩师生命终点扶恩师七尺之躯,上柏山恩师坟台,泪水垂笔,留终身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