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确实如此。就说盆景的取材,很久很久以来,我们做盆景的基础材料,都是到农村大山里去挖树桩得来的,其实这种杀鸡取卵的方式,对生态,对环境破坏很严重。我们现在完全应该摒弃这种落后的方式,确立“从小苗培养盆景素材”的理念,保护生态,重视环保。
叶:对盆景艺术认知的升华,是至关重要的一步。
周:其实也就是1989年北京的那次国际盆景大展,让我对中国盆景、苏派盆景有了新的认识,也结识了后来成为中国盆景大师的沈柏平、张夷等。
我静思了很长一段时间,又托人从台湾、日本和欧洲购买了许多盆景园艺书藉,又从大自然和国画、油画中汲取营养,从音乐中感悟盆景应有的韵律,毅然决定,告别无锡工厂,回到老家光福窑上村,向友人借了二万元,创办瑞怡盆景园。我强烈意识到,盆景艺术在现实生活中有需求,有生命力,我想在这条路上闯一闯。
叶:那苏派盆景有市场吗?
周:我经过市场调研后,发现花果类盆景特别受人欢迎,成为一种趋势。苏派盆景在全国的情况,由于各地的区域性、文化层次、经济状况以及喜好者的年龄段等等的不同,因此也有所不同。我根据各地市场需求的不同,制作了各种品种、规格、价格、档次不同的盆景,让苏派盆景走向全国。
叶:培育场地有多大???
周:1996年,我把盆景园搬到了镇湖镇,占地50亩。之后,我在昆山又租了70亩地,在无锡,和朋友合租了165亩地,扩大规模,形成规模化盆景生产模式。
叶:主要培育什么品种???
周:从1996年开始,我主要研发鸿运果,它的特点是叶片革质、色泽光亮,四季常绿,不畏寒暑,挂果欺长。初夏挂青果,秋冬转红,到了冬季,碧绿枝叶,通红果实,长达半年,人见人爱。在国外,鸿运果树象征幸福、防祸、智慧、关怀,在英国,每逢圣诞节,人们必用冬青枝(鸿运果为冬青属)装饰居室,亦可作为友好表示馈赠他人。鸿运果,中国人又称构骨,称“鸿运果”更讨口彩,因此,鸿运果在中国有很大市场空间,无论是在北京还是在广州,都很受欢迎。2005年,我攻克鸿运果盆景商品化难关,2008年,第一次把一万五千盆鸿运果投放市场,并且每年以1.5万盆的量投放市场,引起业界的轰动与赞叹。
叶:我听说业内称您是“鸿运果大王”“中国鸿运果第一人”,媒体多次报道,评价很高。
周:鸿运果盆景是我的当家产品。此外还有第二、第三、第四……
叶:第二是什么?
周:做景观树,培育造型树。用前瞻性目光看市场,中国未来的园艺市场需要大量景观树,你想,人们到一个景点,总想拍个照,留个影,在哪里拍?最好是在风景如画,有一棵造型树旁留影,比如黄山迎客松等。培育造型树,其实就是盆景大树化,这是我的追求,已经做了近20年,目前,有将近三万棵大树,主要是百年以上的桂花树,三十年以上的黑松、五针松、罗汉松、青枫、红枫、紫薇,当然还有大型鸿运果树。目前已开始投放市场。
叶:这是独创行业之先啊!
周:2015年5月,苏州的两大报纸分别以《一个光福花农的非凡转型》和《十八年栽培一个“梦”》为题,作了详尽的专题报道,称“为国内高档景观绿化增添了一个美的选择”,评价很高。
叶:那您的“第三”,一定就是梅花梦了吧。
周:我本人特别钟爱梅花,故培养了大量各种梅桩盆景,并把名声在外的“苏州劈梅”桩,在传承基础上加以创新。我把枯枝部分加以雕琢,做成舍利和神杖,同时做成更加符合现代人审美的枝条,把劈梅盆景创作为“枯与荣”“生与死”共存,具有原始和纯真的自然美。以前有个误区,认为梅花以瘦、以弱为美,其实早在清代,诗人龚自珍就借“病梅”,影射过清王朝摧残人才的罪恶。
虽然无病呻吟的病态美,在美学上以及盆景审美中也有一定市场,但我觉得不符合梅花的个性。梅花的性格是坚贞不屈,凌寒独开,她是勇敢者的象征,也是高雅的象征。我觉得,做盆景,要选择健康的根桩;做劈梅,要嫁接健康的枝条。盆景还是应更多地表现蓬勃向上的健康美,给人以精神,也只有这样,才不至于有的病快快的盆景突发病变而死亡,才会有盆景的传世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