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行素诗集《诗露花雨》写作特色刍议
老井
在这个闷热的夏季，突然收到了平素不熟的老诗人赵行素寄来的新诗集《诗露花雨》。惊讶欣喜之余，决定认真阅读一番，给自己燥热的心灵降火去垢。诗人在诗集后记《心里有诗人生才美》中写道：诗歌使我们的生活变得耐人寻味，人格变得相对独立充满了情趣。大地、海洋、家园、春天乃至一草一木都变得富有人情味，都是可以以诚相待的朋友和亲人。由此可窥见她诗意人生的浸润。
通读赵行素的诗歌文本，意象的单一、流动与发展，大多是她构思的基本框架；大量的创作实践，使她对自己诗艺有这样的认知：……言及盆景，实质上可以看着是诗的具象和固化，是让人摸得着、看得见、闻得见香味、听得见花开声音的艺术作品。年已80高龄的老诗人用半个多世纪的真诚与真情，感悟到了诗歌写作的真谛，值得我们后辈学习与借鉴。
诗集《诗露花雨》，除第一辑“父韵垂青”为父亲遗作外，其它三辑均为诗人本人的作品，分别是“琴瑟和鸣”、“天下桃李”、“一路芳馨”。赵行素诗歌写作特色除了借用传统技法外，她“盆景化”构思与呈现的方式也值得读者探寻。中国盆景的艺术特色主要表现在透、瘦、绉、漏、奇、丑、清、拙这8个字上。笔者深入感悟后发现，赵行素的作品构思，在透、瘦、绉、漏四个字上下了不少功夫。
一是透在语言上。赵行素的诗歌语言透明透彻、玲珑剔透，如露珠似明月。在《玉簪花开》中，她从听到的露珠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闻到了花香，结句突现：“红尘太深/玉簪 我爱你/清澈见底的灵魂。”另外，她的一些诗歌语言还透在含有宋词小令的韵味。如《夜雨》中：“……草葳蕤/鱼跃波……春雷动 万物苏/明晨/遍野花朵/是夜雨的梦……”
二是瘦在篇幅上。赵行素的大多诗作，其篇幅具有短小、精美、写意的特色。在《紫藤花的盛宴》中，作者从花干、花朵、花影联想到梦境，及至最后回归于现实中审美的眼睛。全篇仅12行，就把一个如紫藤花开的人生，和盘托出。再如《落叶》：“轻摇一身金/晚霞怀中 翩翩秋蝶//飞起 盘旋/去森林 去河边/去倾听此生 唯一/落地的声音。”全诗仅为6行，小角度，大境界；寻常物，新发现；如格言，似警句；天然成，含禅义。一种道家人生呈现得不着痕迹。
三是绉在层次上。《哺（子母铁）》中，赵行素写道：“孩子在怀/羞赧的纽扣次第展开/奶香徐来/幸福涨满了这方小小世界//孩儿在怀/一片温柔的海/月亮升起来 星光泅渡海/所有的烦恼和不快 都不在/只有爱。”该诗层次分明，层层推进，物象单一流动，意象起伏多变。在另一首《给孩子讲屈原》中：“从是汨罗江不是泪罗江，从不是旅游到是流放，从没有祖国的人到脚下摇晃的土地，从抱石投江到祖国就在水中央……”层次清晰，深入浅出，环环相扣，卒章意现。看似娓娓道来，实则别有用心，让人振聋发聩。
四是漏在意旨上。在思想上追求真理与博爱是许多诗人们乐此不疲的跋涉。赵行素的诸多作品中，淡化浓墨，多用留白，让表达的思想具有含蓄的美感。如《榆》的结句是：“草木人生坦荡过/君山寸土胜黄金。”简单的对比，彰显精神生活的高贵，这在如今物化社会中更加难能可贵。在《一块补丁的乐趣》的结句中，诗人写道：“……谁的手指/谁的体温/谁最后的灯光/涨满了这块补丁的心/她用千丝万缕 和这个世界/拥抱在一起。”
这块补丁是留守儿童、失足青年？还是弱势群体、生活的失意者？整体的象征寓意与补丁的诸多特征，巧妙地暗合一处，且用递进式句法，让这块补丁不再飘零与落寞，继而与哺育它的环境融为一体，自然天成。还有《沉船》一诗的结尾：“在水草的柔波里/老船睡得多安详/波浪 深情地/为他放平了桅杆。”经风沥雨的人生的末端，获得了平和与安详。所有幸福的晚年，莫不如是……
2017、07、10
[老井，真名徐井伍，江苏省作家协会会员，淮安市诗歌创作委员会副主任。淮安日报社教育部主任，诗人。著有诗集《水仙如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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