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仲连
现安徽科技出版社刚出版的关于拙作的读物——《潘仲连盆景艺术》-书已上市。我考虑再三,觉得有必要借贵刊一角说几句心里话:
第一,我由衷感谢出版社与作者厚意,几经周折中,刘编辑曾为此耗去大量精力;作者汪传龙先生为此书辛勤笔耕四年之久,百忙中陆续坚持不懈,实付出良多。其实我与汪君只在1991年于南京举办海峡盆景名花学术研讨会期间见过一面,不意一见如故,此中知遇,实难言喻。同时我也要深谢原杭州园文局长施奠东先生与名家赵庆泉先生热情为此书撰序,并感谢高龄徐老为此书名题字。
但是,凭心说,我的东西只不过在改革开放初期看来有点新意,现在自觉粗陋稚拙不堪,分明已经过时,是不配出书的。加以退休十二年来,有的固然养护很好,但部分也难免有所荒废、遗失,如方折木化石大石附顶部原有半悬崖小松数株逸出崖口,现已光秃无存,左侧原双松高低相依有致,现也只剩下部半株;有的枝叶本人未便及时去修理,他人可能出于尊重,也未便随意修理。以如此芜蔓次品印在书上凑数,实难向读者交代。文中有些观点,现在看来也可能失偏。
再是,序一中所体现的主管领导对不敏的鼓励鞭策之忱,自不待言。但内中“有些精彩作品,前无古人”一语,我岂敢消受?缟辑也完全同意我一再请求改掉,结果在排印中还是被疏忽,印出来了。这让我极为难堪,只有在此向读者致歉。顺带说明:“七十感怀”题辞中,“晖”字写成“辉”字,乃因二字同字异体,可通。先父字“光辉”,遂依惯性信手以“辉”代“晖”,请谅。
当此书发行之际,我坦言内心实有冲突:既由衷感谢出版社与作者盛意,又不能不为自己浑充南郭先生而深深自责。古人云:“太上立德,其次立功,再次立言”,我既无德,又于盆艺无功,更无资格为盆艺立言。我甚愿在盆艺界被人淡忘。正如王羲之云:“后之视今,犹今之视昔”,新陈代谢,原极自然,又何足介意?
只是我中年改行从艺所走过的心路,虽愚鲁不通方圆,但自觉还算认真的,唯此可以无悔,作者也如实指出了我性格上的许多弱点和其他不足之处,作为反面教材,或有可读之处,但也说不定。愧疚之余,不能期盼同人海涵,我只甚愿恭听读者诸君严词批评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