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很偶然的机缘,一位当消防的年轻小伙王明生,后来成为我在中国所收录的第一位学生,他因为喜欢盆景并因此而开设自己的微信平台与同好交流,个中他因为引用我的文章而无意间认识了我,甚至冲动的邀我到他家乡做客,常言道盛情难却,何况我亦响往神州已久,淮安更是个陌生的地方,于是乎,一个年轻冲动,一个性若老顽童爱新奇事物,一拍即合。
小王在苏州工作,所以他到上海接我,一路上游山玩水,市里乡间,转移随心,一个眯眼裂嘴笑不停语不尽,一个白发胖胡子嘴馋处处觅异食,活脱就是老少顽童闯江湖,一路趣事连连。好不容易在淮安淮阴偏远小镇附属的小农村处到了小王家,那小小四合院深深迷惑着心怀旧时梦的我,仿乎又回到民国初年的苏北风光,这时正值初冬,天气开始有些冷了,四周都是落了叶的林子,小水泥路笔直笔直的通向远方,远远隐约可见的村落几乎清一色的红砖小院,屋脊起角 ,偶传数声吠叫鸡鸣,乡农骑着三轮电车,老高老高的堆积作物,快速身边一闪而过,都忙碌往市集趕,一些闲着无聊的老人小孩向我这陌生脸孔注目不已,每每向他们招呼亦不知何以为应对,直会裂嘴傻笑,这点小王依然带着出城而不被同化的唯一可爱处,那雷同的神情,深深的让我迷恋上这乡土的包容和亲切表达。
那寒冷的天气,日甚一日,在完全与世隔绝似的生活里,我最享受的是拉一张长木马在院中晒太阳,一晒便一整天,暖了背来晒正面,眯起眼来望向门口,总有几位老乡闪躲着偷望或指点比划着小声交流,仿佛这家来了个怪物似的,不觉意间,我总喜欢打个招呼,马上鸟兽散去,或还是那裂嘴傻笑的互望,也不交谈些什么。
由于偏远,一切都停留在未开放前的贫困,甚至在繁华上来说更比不上开放前那段大家一起苦哈哈的热闹,仿佛往日孩子穿梭巷子里,结群摸鱼的笑声都随一胎政策大大缩减了叠影,而今二胎政策又来了,可剩下那三三两两的留守儿童,却为这片古老的大地划上个句号,长大后我也跟妈到城里去,多么冷静的一句无奈,仿佛只有城里才有人们为了生活拼搏而所谓的热闹繁荣。我总是看着那群背地里有着太多的考量和自我批判的脸孔,就如他们自以为是的看着这胖老头,私底下说这是个老千!一个每天晒太阳在等机会的老千。
小王除了陪我聊天,整日里往乡里钻,去邮购些苗子、盆砵和铝线,到网吧追踪货品和沟通门路,总算,总算在过去了八天左右,邮递开始一件一件到步,我这胖老头才在晒太阳的呆木鸡中一展身手,三下五下将这些小苗都制作完成,这些老乡开始亲切拉手搭肩的热情招呼,这回都忘了曾象老学究般批判我为老千之说,我更事不关己似的,与老人、小孩笑闹成一团。从今住后我在苏北树立一批青龙盆景,这就是我的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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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青龙庄盆景—林家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