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好的盆景也许需要一代人的时间。
好盆景也和人一样,除了血肉之外还要有骨头
南山,园艺师杨彪 本报记者 胡健 摄
杨 彪
南山上的盆景师,只有小学文化,但他的盆景作品却在全国各地获奖20多次,他不抽烟,不喝酒,不会打麻将,最大的爱好就是侍弄这些心爱的微风景。
“白色山寨耐克T恤,左肩膀上沾有两道泥巴印子;灰色的休闲裤,洗得有些泛白……”网上的一些报道称杨彪的盆景园一年有100多万的营业额,但从他的行头上丝毫看不出百万富翁的影子。
“盆景是没法用钱来衡量的,这是艺术品。”整个采访过程,杨彪一直没有透露他每件作品的市场价值。“我朋友开工厂,干一年顶我一辈子。”杨彪说如果仅是因为钱,他也不可能坚持这么久。
种花和种菜其实没什么区别
杨彪今年45岁,他的盆景园在南山镇双龙村,不到3亩的面积,一千多盆盆景,是杨彪近30年的全部心血。杨彪带我们在他的园子里转了几圈,他话不多,手却很少闲着,在每个花盆面前都要停留一会,掐去一些杂乱的枝桠。
“种花和种菜其实没什么区别,都是为了生计。”杨彪说他一家都是农民,4兄弟,排行老二的他只上到小学毕业便辍学了。靠山吃山的他,就和村里的小伙伴一起爬到山上去挖一些野杜鹃、野桂花到解放碑去卖。
“一棵野杜鹃2分钱,一棵桂花1分钱……”每隔几天杨彪就要进城一趟,每天5毛钱的收入,刨去来回路费,剩下来的也都补贴了家用。“城里的花贩子,卖花都装在盆子里,样式好看,价钱也高。”没过多久,细心的杨彪在集市上发现了这个秘密,他说他做盆景,最初源于此。
一摞落满灰尘的获奖证书
“全国各地大小奖项,我获得了有20多次吧。”在我们的要求下,杨彪从盆景园花房的角落里,收拾出了一摞获奖证书,因为很久没翻了,落满了灰尘。
“获不获奖都没关系,关键是出去比赛能获得交流。”每隔几年,市园林部门都要组织一些优秀的作品外出参加比赛,杨彪是常客。在杨彪看来,出去认识朋友,显然大于获奖的意义,但他一直很苦恼,因为他总记不住朋友的名字,只记住了他们的作品。
每天早上6点,吃过早饭的杨彪就要来到盆景园,给盆景浇水,然后抹一下盆景上新发的枝桠。午饭、晚饭,杨彪都要回家吃,吃完再回来,直到晚上10点他都会待在园子里。
“我不喝酒,不抽烟,也不会打牌,除了在这里,没有其他的事情干。”杨彪说他很少出园子,更很少下山,和他往来的也都是圈子里的一些好友,针对一个盆景该怎么造型他们能聊上一个上午。
来自大自然的才是最美的
杨彪的盆景园里有两间不大的房子,在各种盆景的簇拥下,古色古香的外立面让整个房子显得十分清幽。在房间内部,杨彪摆上了几个老式沙发,用来午休,在他伸手能摸到的茶几上,放着几本翻旧了的盆景杂志。
“我认识的字不多,这些杂志我只是看看图片。”杨彪说,“每一个盆景都有自己的特色,一些专家的做法并不是全部能够复制的,最好的教材就是大自然。”
“来自大自然的才是最美的。”杨彪说如果他不在盆景园,他一般就会在山上和江边。悬崖上冒出的一棵松树、江边探出的一棵垂柳,他都会把它们搬到自己的花盆里。“以小见大,盆景很多时候就是一道微风景。”
盆景和人一样,要有血肉也要有骨头
杨彪说,盆景讲究“穿叶透骨”,透过叶子要能看到植物的枝干。“其实这和人一样,除了要有血肉之外,还要有骨头。”
杨彪的手机桌面,用的是一张自己很得意的盆景作品的图片,杨彪说有时候看看盆景,在园子里转转能让自己忘记很多的烦恼。很多盆景师也是盆景商,但杨彪不喜欢后一个称谓,如果把盆景和效益挂钩,他说会很累。
在采访的末尾,我们试图让杨彪选一盆他最满意的作品,给他拍张合影,但挑来挑去,杨彪也没选出来,在他看来他现在的作品只能将就看,还不能讲究好坏。
“一个好的盆景也许需要一代人的时间。”杨彪的女儿杨奇亚今年21岁,杨彪说现在的年轻人大多不喜欢呆在山里侍弄这些花草,但女儿有天如果愿意接他的班,他会十分高兴,并把自己毕生的经验传授给她。本报记者 孙子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