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工业景观的“工业-自然”二重审美维度
后工业景观具有极强的二重审美维度,“遗存”与“自然”均具有被感知的矛盾性与复杂性,两者的相互作用呈现了废墟与山水的奇幻与狰狞、人工与自然的如画(picturesque)及崇高(sublime)。工业资源作为历史形象的载体传递历史价值并塑造场地的特质,其脆弱性和稀缺性使其保留解释和印证历史信息[14]。但同时废弃的工业用地与遗存又容易带来场地污染与安全隐患的负面影响[15]与“可怖”的消极体验感知等负面情感,使公众在游览过程中持续感到不安[16],而这些唤起不安情绪的场地却又一定程度吸引了人的前往[17]。
同时,具有自然属性的绿色开放空间是人与自然之间重新建立联系的重要途径之一[9],自然本身以及具有荒野属性的城市空间将对人产生积极的情绪影响,提升人的心理健康水平[18]。一方面,与自然接触能够帮助恢复心理疲劳、改善认知表现、缓解身心症状、提升幸福感、促进亲社会行为[19];另一方面,野生植被的生长与荒芜,也会使人们产生对场地的消极感知[20]。改变野生植被中树木布局方式会影响感知的安全性[21-22],使人产生可进入性差与危险戒备的心理状态。以荒野观念[23]的形成为基础,促使形成了相关研究中“自然感”(naturalnessperception)与“荒野感”(wildnessperception)的探讨博弈。“
自然感”更多关注环境绿化(greenness),而“荒野感”则描述了自然力量与人力维护的平衡。而目前将其作为一种感知结构(perceivedwildness)的研究也逐渐增多,试图探讨观察者对不同影响形式的不同反应[25]。结合后工业景观中二重审美维度的积极-消极象限,当崇高之景与优美(beautiful)碰撞时[26],场景对人的情绪唤起与感知复杂性更为强烈。
同时,具有自然属性的绿色开放空间是人与自然之间重新建立联系的重要途径之一[9],自然本身以及具有荒野属性的城市空间将对人产生积极的情绪影响,提升人的心理健康水平[18]。一方面,与自然接触能够帮助恢复心理疲劳、改善认知表现、缓解身心症状、提升幸福感、促进亲社会行为[19];另一方面,野生植被的生长与荒芜,也会使人们产生对场地的消极感知[20]。改变野生植被中树木布局方式会影响感知的安全性[21-22],使人产生可进入性差与危险戒备的心理状态。以荒野观念[23]的形成为基础,促使形成了相关研究中“自然感”(naturalnessperception)与“荒野感”(wildnessperception)的探讨博弈。“
自然感”更多关注环境绿化(greenness),而“荒野感”则描述了自然力量与人力维护的平衡。而目前将其作为一种感知结构(perceivedwildness)的研究也逐渐增多,试图探讨观察者对不同影响形式的不同反应[25]。结合后工业景观中二重审美维度的积极-消极象限,当崇高之景与优美(beautiful)碰撞时[26],场景对人的情绪唤起与感知复杂性更为强烈。
在循证设计思路影响下,人因工效学研究的介入作为一种研究公众感知的新思路,从人的生理、心理等特征出发,为改造现有城市工业废弃地、提升后工业景观的设计品质提出了新的可能[27]。后工业景观中的“工业-自然”空间要素的视觉审美特征明显,并同时建构了公众的“积极-消极”价值感知。而目前研究忽略了视觉刺激的影响、正负向特征及其复合性等问题;在再野化过程中,城市工业野境提升了生物多样性与生态效益,但同时有可能对公众活动与工业遗存的可读性造成负面影响。作为“人为设计的荒野”,其人为管理本身的可感知性进一步对人的活动产生影响。基于此,本文将核心研究问题定义为探明不同要素指标如何影响人的视觉关注方式、价值感知方式,并深入探索了视觉关注如何影响公众感知。
3研究场景构建与研究方法
安克·穆勒等提出了量化荒野度的4项指标[22],在相关绿地场景感知中,植被作为绿色空间的最重要组成部分,对人的感知与偏好产生不同影响[28]。对比居住区、街道、公园的绿地场景研究更多以人工环境为基底,荒野景观的人为干预、管理、维护的呈现程度则为重要的衡量标准。新生城市荒野是自然与文化的共同产物,尤其当其与建筑遗迹交织在一起时,常能让人们理解、铭记城市用地的波澜变迁[29]。林地覆盖密度的增加会产生偏好增加,但超过一定阈值后对偏好产生作用的变化趋小[30],同时绿地与铺装人工设计要素的占比也对自然度的感知关联性较强[31]。
研究持续表明公众不喜欢自发形成的无干预状态的绿色植物[32],演替产生的密度与多样性以及无序性导致的负面认知可通过景观设计干预来改善。因此,植被的组成、结构和功能在演替中的自然变化需要纳入考量[33-34]。而以上大多数研究集中在人们持有的积极认知上,对负面效应包括更多的特定类型的感知类型缺乏概念上的多样性和明确性。
为进一步指明何种要素被感知以及如何被感知,本文采取可视化手段创建虚拟场景以控制变量进行研究,实验设计选取首钢园区场景作为图片样本,将植物高度、工业遗存占比、硬质绿地占比、植物再野化程度、植物演替丰富程度5类指标作为要素自变量,每类自变量分为4个等级。为尽量避免色彩、构图等因素的干扰,所有样本的天空、植物、工业构筑采取统一色调和场景构图的处理方式(图1)。
为进一步指明何种要素被感知以及如何被感知,本文采取可视化手段创建虚拟场景以控制变量进行研究,实验设计选取首钢园区场景作为图片样本,将植物高度、工业遗存占比、硬质绿地占比、植物再野化程度、植物演替丰富程度5类指标作为要素自变量,每类自变量分为4个等级。为尽量避免色彩、构图等因素的干扰,所有样本的天空、植物、工业构筑采取统一色调和场景构图的处理方式(图1)。
3.1问卷调研与相关性分析
不同绿地场景对人产生复杂的感知情感作用,分别体现在积极的空间价值感知、情感价值感知、社会价值感知。消极感知包括自然类威胁、社会类威胁、污染威胁等负面情感反馈方面。针对此类研究的缺乏[35],研究针对20类不同的后工业景观场景进行量表设置:1)对不同目标场景后工业景观的积极-消极感知;2)公众对于后工业景观再野化场景的评价偏好。
第一部分将再野化景观的人文价值、审美价值、健康价值结合融入积极感知之中[36],从提供的荒野体验与游憩可能性、多重审美体验与恢复性感知中选取与“工业-自然”属性最为相关的“减压放松、有自然野趣、充满新奇感、具有艺术美感、历史气息浓郁、生物多样性高”6项作为积极感知因子。将感到不安全、可及性差、污染风险高、视觉效果差4种类型作为消极感知因子。第二套问卷采取李克特量表,请公众对20个场景进行喜爱程度的评价,从1~5分进行赋值。问卷针对线上与线下发放,收回第一套有效问卷388份,第二套有效问卷400份,最终运用SPSS软件对统计数据进行相关性分析。
3.2基于兴趣区划分的眼动实验
近年来的研究逐渐关注注视刺激和视觉参与与场景经验意义的关联,相关技术已广泛应用于心理学、地理学和景观感知研究。因此,利用眼动跟踪技术探索视觉特征与注视行为的特点,可对景观偏好研究产生新的见解。研究利用TobiiFusion眼动实验平台和DeepLabv3+空洞卷积神经网络分割模型对样本进行兴趣区(AOI)划分,基于不同要素提取合并成为自然要素兴趣区与工业要素兴趣区(图2)进行后续相关性计算。
实验筛选40名被试者参与,坐于距离屏幕50~60cm处观看电脑显示屏中随机播放的20个场景,每张图片显示时间为10s,最终获取注视数据、注视热力图与眼动轨迹图,被试在完成眼动实验后进行了相同的积极-消极感知量表与偏好问卷填写。
其中,首次注视时间(TTFF),指被试从刺激开始查看特定AOI所需的时间,在眼动追踪中提供关于视觉场景的某些方面如何被优先化的信息;首次注视持续时间(FFD)是第一次关注到的区域注视点所停留的时间,并设定FFD与TTFF差值作为一个场景最先引起注意并持续吸引的指标。如果TTFF很短,并且FFD较长,则该区域很可能非常引人注目。其他如总访问时长(TVD)与总注视时长(TFD)均可以结合AOI分区进行注视兴趣的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