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作为一种文化载体,伴随着人类进程从远古走到了现在,并走向未来,构成了源远流长的石文化成为中国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中国的先民们从石器时代就开始与石头结下了不解之缘,石头背后隐藏着中华先民们原始的价值观和审美观。
说到石头与中国文化的关系,就不能不追溯到中国上古时期的石头崇拜和石头信仰。中国人民有崇拜石头的历史,蒙昧初开之时,那些有着“万物有灵”观念的初民们,从石头的永远性、不动性和超越性出发,相信石头之中包藏着神秘的威灵,相信这种威灵能够为人类所借助,并能福佑人类。对石头的崇拜,是原始信仰的形式之一。人类文明发端于对石头运用,石头在原始社会先民们的生产生活中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因此,学术界认为“石崇拜”可能是最早产生的一种自然崇拜方式。
漫长的石器时代使人类的生存和石头结h了不解之缘,石头对人类来说具有了珍贵而近乎神圣的意义。
(一)关于石精石怪。在人们的信仰中,石头能变成人,人也可以变为石头,石头有灵性,可以镇压邪恶。于是,有女蜗炼五彩石补天的传说,有炎帝的小女儿游于东海,不幸溺死后化成“精卫”鸟,衔西山的木石填于东海的故事,有关石怪石精的故事屡见于古人笔端。
中国古代有关石精石怪的故事,不但志怪小说中有载,连一些正史也有收录。
《汉书。昭帝纪》载有泰山大石自立的故事,《宋书·五行志》中有晋代湖中大石浮行登岸的记述,《新唐书·五行志》载资州有大石走行的传闻,《宋史·五行志》载有福建福清县石移留行迹的传说。古人认为石上原有神灵附着,所以石头自立自行自浮是“神力”所致。《晋书·五行志》载有三国时期阳羡大石自立的传说,并认为大石自立预示着“庶士要做皇帝”:“吴孙亮五凤二年((225年)五月,阳羡县离里山大石自立。案《京房易传》曰:庶士为天子之样也。
(二)少数民族的石崇拜。据《中国民俗辞典》“石崇拜”条说,古代羌族保留一种“白石信仰”。相传古代羌族祖先和戈鸡人发生战争,羌人梦中得神人指点,以白石作武器击败了戈鸡人,于是白石被赋予灵魂和神力而受到崇拜。另一种石崇拜则更具有宗教色彩,这就是以对石的崇拜来祈祷生育。自然石石形千变万化,有些成为不经雕琢的艺术品,或具有人体某些部位的特征,这便形成了对“石祖”的崇拜。
如对“久木鲁”石祖的崇拜就认为在大地初开,万物刚刚出现的时代,天上降下一位叫吉泽乍玛的女神,到大地上做人种。女神住在石洞里,她与生在石洞边的一个叫“巴窝”的石头人成了亲,后来他们生儿育女,孩子们长大以后,又相互结合繁衍了子孙,从此大地上有了人类。
(三)汉民族的石崇拜。远古的“石崇拜”在汉族人民的生活中,主要反映在建筑风俗中。我国占代住宅正门墙上和村庄的街巷口对着道路、桥梁之处,常立石刻的“石敢当”,以起到“灵石镇宅”的作用。
关于“石敢当”的最早记载出自汉代史游的《急就篇》。对于“石敢当”三字,唐代训话学家颜师占解释,上古有许多石氏名人,后世亦多为名门望族,“敢当”是“所向无敌”的意思。据此,后人认为“石敢当”是泛指古代的勇士,“唐人刻石,借石敢当三字以压之”,后来的民间传说便把“石敢当”附会成古代泰山脚下的一位勇士。“石敢当”石刻较早见载于唐代,但此时“灵石镇宅”的习俗在我国流传已久。北周庚信在《小园赋》中写到“镇宅神以埋石,压山精而照镜”,“石敢当”是民间最简便、最常用的“灵石镇宅”方法之一。
如吴兆宜注《荆楚岁时记》有“十月暮日掘宅角,各埋大石,为镇宅”之说。其实,以石之顽强坚硬为灵,赋予它镇宅辟邪的神力,应是民间信仰“石敢当”的内涵。这从后来“石敢当”被刻成“泰山石敢当”可见一斑。“石敢当”作为镇压不祥之物,再加上“泰山”字样,是与泰山的特殊地位,即专司治鬼的特点联系在一起的,这样的结合使得“石敢当”更具有神力。同样地,随着信仰的深入与扩大,“石敢当”的神威也从原先“灵石镇宅”扩大到除灾招福、祈求平安、驱魔镇鬼、治病、保佑一方安宁等。
就石而言,无论何种石信仰,都只能算是原始的万物有灵观念的一种表现,其文化样式显得直观浅显。玉石分离及奇石文化形成后,奇石文化作为一种新的文化形式,在脱离信仰文化与玉石文化的基础上,逐步发扬光大。